分类:免费中心 更新时间:08-06 来源:网络
《生命的圆圈》获得了2000年第57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最佳影片奖以及2000年圣赛巴斯蒂安电影节费比西年度影评人奖,其评语是这样说的“以精彩的想象力将形式与内容结合,用以讨论在任何一个男性为尊的社会中,女性所面临的的困境”[周涌、张希:《亚洲电影分析》,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7年版,第212页。]。“该片不仅感动了威尼斯影展的影评,也让联合国妇女大会决定在开会地南非公映这部影片,让它成为争取妇女权益的艺术代表”[周涌、张希:《亚洲电影分析》,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7年版,第218页。]。顾名思义,这两句话道出了该电影的可贵之处,说明了该电影对女性追求自由,解脱束缚的强烈关注,起到了里程碑式的意义。
(一) 揭示影片中女性角色的生存困境
影片中的女性被视为非人,女人被认为是一种不完整的人,她们受到来自家庭到社会的双重排斥和束缚。女人出行,必须要有男人的陪伴,没有男人的陪伴将寸步难行,如娜葛丝。女人想要堕胎必须要有父亲亲笔签名的证明,丈夫的陪伴,犹如芭莉她连掌握生育的权利都没有。同样,没有合法的证件——身份证或护照也是不行的,如在街上游逛了一天的巴莉,她想找一间旅馆休息,却因为没有身份证而被拒之门外,只能隔着玻璃艳羡别人的幸福,内心的痛楚该是怎样的深沉。连在街上游荡的妇女都是有罪的,都将受到警察的逮捕,“享受”牢狱之灾。更为悲剧的是连生孩子也是一种罪,影片中沙玛兹·哈拉米的悲剧缘于诞下的是一名女婴。娜葛丝因为没有男人的陪伴而错失了天堂,娜叶蕾则是因为单身搭了陌生男人的车就要面临被捕的厄运。这一切都“揭示了女性相对与男性的严重不公平和整个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周涌、张希:《亚洲电影分析》,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7年版,第218页。],深刻揭示了影片中女性在现实生活中无处逃遁的生存困境。
(二) 对影片中女性角色命运的强烈关注
影片中女性的命运犹如一个封闭的圆圈,永远被排挤在正常的生存意志之外,她们所有的追求都将是徒劳。她们的出狱就像女婴的出生一样,都不被自己的家庭所接受:阿瑞祖害怕面对家人的拒绝——因为家人在她坐牢期间从未去探过监,而放弃了回家的希望;芭莉被拒之家门外;娜葛丝向往天堂的破灭;莫妮耶和艾尔罕委曲求全的跻身于某个家庭。“不能进入一个家庭对于一个女人是永远的灾难,意味着要像妓女莫甘那样永远在黑暗中做人”[周涌、张希:《亚洲电影分析》, 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7年版,第213页。],影片中没有家和亲人,只有一扇回不去和容不下这些人女人的门,家在影片中没有一次正面出现过,这意味着家对女人的疏离,这也是女性悲剧命运的开始。我们可以从影片中女人们打电话的情节体会到这种疏离和抛弃。
影片中没有一个女人一次拨打的电话接通过,所有拨打的电话都是没有人接听。如娜葛丝跟同伴打的两次电话;芭莉走投无路时拨下的电话。与家人朋友的联系不通,意味着她们被拒绝,被遗弃。她们不仅仅是被家庭遗弃,更是被社会所束缚和压制,成为无助的边缘人。“电话是现代人交流沟通的重要手段,然而它不能为这些街女提供帮助,永远接不通的电话越发幻象一般形同虚设”[ 王霞:《自由的幻象:放逐与禁闭——生命的圆圈中的生命形态 》,《当代电影》,2004年,第一期。]。同样,婚车是通往幸福婚姻殿堂的标志,然而影片中一晃而过的婚车相形这些女性的际遇,却是一次更比一次更加强烈的讽刺。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婚车,心里不是舒服和喜悦的快感,相形之下,它是如此的滑稽和沉重的嘲讽。因为那些女人即将不幸,也即将被婚姻埋葬,充其量只是多了一个重蹈覆辙的可怜女人罢了。影片中这些女人遭受到的压制是无所不在的,无论到哪里,在哪里,命运都是这般绝望,她们的命运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紧紧跩在家人和警察的手中。因此,所有女性从出生到死亡都将戴着沉重的枷锁,悲哀一生。
(三) 对影片中女性角色自由的追寻和幸福的寻找
在影片中女性的自由和幸福仿佛隔着玻璃的水晶球,只能远远的看却怎么也触摸不到。有些时候幸福明明触手可及却转瞬即逝,明明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一切所谓的自由和幸福对这些女人来说都是一场幻影。摄影机不确定的跟着大街上的这些惊疑不定的女人,并将她们的躯体放逐到大街上,一群不幸的女人进入了我们的视野。那些身穿黑袍低着头彼此擦肩而过,“没有太多话语,她们似乎因被家庭驱逐而获得短暂的‘自由’,却时刻心惊胆战的出没在人群里,甚至彼此间也不能有机会建立情义关系,只有对警车的恐惧与绝望达成的默契”[ 王霞:《自由的幻象:放逐与禁闭——生命的圆圈中的生命形态》,《当代电影》,2004年,第一期。]。这将是怎样的一种自由?这种自由像是戴着脚链在跳舞,沉重而悲壮。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对于她们来说是极为奢侈的。比如拿吸烟来说,这是影片中这些女性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吸烟,对于她们来说不仅是违禁的还是不道德的。阿瑞祖买了烟,却被烟店老板禁止吸烟;在医院,芭莉打胎的愿望落空之后,她苦闷的拿出一支烟,却被艾尔罕以医院禁止吸烟为由阻止。只有到了最后坐上警车的莫甘在警察叼上烟卷后,自己才得以舒心的吐出了一片片烟雾。我们可以看到,影片中没有对这些女人所犯的罪行有任何交代,也或许根本不用交代,她们所违反的仅仅是一个不公平社会畸形发展出来的对女性充满歧视和压迫的社会准则,她们除了顺从男性意志麻木的生活着以外,所做的一切都是挑衅。那些因反抗而获罪一生遭受惩罚的女人,她们被驱逐于家庭之外,注定要承受来自社会暴力对自身的破坏和囚禁。原来一个好女人变成坏女人,不是因为违反了法律法规,而仅仅是你被驱逐出家庭,逐出为女人圈制的范围,而后你将不再拥有自由生存的权利。她们犹如圈地里的羊,不能越雷池半步,只能画地为牢,否则“大街上你必然遭遇险象环生的经历,因为现实暴力终将封闭关于你的叙事”[ 王霞:《自由的幻象:放逐与禁闭——生命的圆圈中的生命形态》,《当代电影》,2004年,第一期。]。
总结
影片在八个女人的游走中展开,伴随着嘈杂的环境,真实中透露出一种对凄惨命运的呐喊。八个女人在各自的弧线上流转奔走,所有这些弧线拼凑成了一个黑色的生命圆圈。这个圆圈是一条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几个女人在大街上偶然相遇还来不及建立任何的感情和联系就迅速离去。在这条永远不归的路上,女人们所经历的生存困境,是一种从物质到精神的牢狱,她们忍辱负重,及其艰难的生活着。她们的现实生存空间,犹如牢狱一般是一个永世难见天日的黑洞,她们轮回式的生命圆圈,仿佛永恒得没有尽头。但影片中我们看不到正如她们名字所象征的“永恒”和“希望”,她们何曾有过自己的“永恒”和“希望”,如花的生命何曾像“花朵”一样美丽的绽放?有的只是过早太过悲凉的人生“谢幕式”,她们的命运留在了黯然而渺茫的前景里。